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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坏心眼

12.坏心眼

瑟琳娜紧紧攥着拳头让自己克制冷静,努力地把头别到一旁,

但眼角余光却总是寻着那抹似月光的雪白,不受控制地追过去,

特别是那缠绕黑色丝带的白足,俏皮妖娆地轻轻晃动,仿佛踩在她的心尖尖儿上。

“好看吗?”

悚然一惊,瑟琳娜战战兢兢地仰起头来,但迎上的却并非她想象中厌恶鄙薄的表情,

小伯爵平静温和地看着她,轻俏地眨眨玫红眼眸。

“好……好看……很好看。”

抿紧唇瓣,少女羞着脸颊,却还是乖乖地点头承认——

她很喜欢。

“呵!算你老实。”

仿佛有些气恼的一声冷哼,听得瑟琳娜越发羞愧,满脸臊红。

“行了,我事情也差不多处理完了。”

合拢书页,希尔缓缓站起身来,踩着小小的步子走到了她的身前,

“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好。”

依然是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暗暗唾弃着自己的没出息,

瑟琳娜发现自己在希尔的面前根本提不起气势来,胸口满满的都是慌乱无措和局促不安,怦怦怦狂跳。

而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地牵了起来,掌心柔柔地握入一团凉凉的软玉,

“嗯?”

“愣在那里做什么?不是让我送你回房间吗?”

蹙起眉尖,希尔嫌弃地看着瑟琳娜此刻闪躲逃避的目光,小小地白了她一眼,

“啧,喜欢看的话就光明正大一点,傻瓜。”

说着,牵握少女的手向屋外走去,希尔踢了踢腿,同时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脚上的凉鞋,

“也不知道为什么,黛尔菲娜总是给我挑这类衣服和鞋子,这些绑带真的很多余。”

瑟琳娜沉默不语,

对于小伯爵的这一番观点和评价,她秉持绝对否定的态度。

看着希尔雪白秀气的足踝上系成的黑丝蝴蝶,

第一次对感觉自己与黛尔菲娜在某些地方产生了共鸣——

不愧是你。

“所以希尔的衣服都是黛尔菲娜亲手为你挑的?”

“嗯。”

自然地点了点头,小伯爵将稍稍地将腿抬起,看着自己这双装饰大于实用的繁复鞋子,小小撇嘴,语气温柔,

“也都是她亲手为我穿的。”

贝齿轻咬,

瑟琳娜的目光落在希尔纤长的腿上,幻想着黛尔菲娜用手细细抚摸时的感觉,感觉心口稍稍有些憋闷和酸涩。

“既然提到了黛尔菲娜,话说回来,瑟琳娜表姐为什么会害怕她呢?”

牵握着少女的手引导向前,小伯爵回过头来小声询问道,

“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沉默,

面对希尔此刻的提问,瑟琳娜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你家女仆不是人?

呃……

黛尔菲娜是怪物?

嗯……

且不说这番荒诞离奇的话能不能让人信服,单凭刚刚希尔表现出来的对黛尔菲娜的信任,她这样说就感觉像是在抽对方的脸。

“怎么了?”

注视着小伯爵有些好奇的眼神,瑟琳娜心中踌躇犹豫,一点一点捏紧他的手,最后还是决定坦诚地相告,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遍。

……

“你是说——你刚刚在走廊里看见了两个黛尔菲娜,而且其中一个有着全黑的眼睛,明显不是人类?”

希尔歪了歪头,松开小手

踮起脚尖,皙白的手指温柔地撩开了瑟琳娜垂流的亚麻色发丝,抚摸着她的额头,碎碎嘟囔,

“明明不烫呐?”

“我真的没有生病说胡话!”

哭笑不得的少女气得用力地跺了跺脚,用手指在心口划着十字向神明发誓自己说的字字属实。

“嗯嗯。”

瑟琳娜有些憋气地看着希尔那副【我真的努力相信你了】的表情,

她鼓起了腮帮,却又无处发泄此刻自己心头的郁闷。

“好啦~”

嬉闹一下后,小伯爵收敛笑意,掩藏起瞳孔深处从未变过的冰冷漠然,重新摆出了正经严肃的样子,轻哼一声,

“大概是黛尔菲娜的一点恶作剧罢了,她这个坏女人就喜欢欺负别人,心肠可黑了。”

气势十足地一手叉腰,希尔对着她凶巴巴地挥了挥拳头,

“放心,等会儿我就帮你好好教训她,替瑟琳娜你出气。”

“……”

面前小伯爵威严可爱的样子让瑟琳娜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同样气势汹汹地用力点头,

“就是就是。”

“好呢~”

少年少女稚气的话语,此刻一声一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中,

眼眸对望,瞳光流转,

扑哧——欢悦清脆的笑声轻快响起。

看着希尔那双玫红色眼眸中娇俏甜美的笑意,瑟琳娜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一般,眉宇间氤氲着她自己未曾觉察的明媚。

呼——呼——

长长呼吸,希尔努力平息情绪,渐渐安静下来,深深地看着瑟琳娜,

“话说,瑟琳娜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依然停留在刚才的愉快情绪之中,少女音调上扬,却没有发觉对方的表情渐渐阴沉了下来,

“这座洛林兰德庄园其实已经有很久很久的历史了,在这里其实发生过很多可怕悲惨的事情。”

刚刚还轻松的氛围在小伯爵话音落下之后就渐渐开始凝滞沉重,

幽幽的冷风从远处吹来,刮过寂静的长廊甬道,发出怪异的声音。

少女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变得有些勉强起来。

“希尔?”

并没有理会对方,小伯爵轻轻举托着黄金烛台,晃动的火焰将他的影子拖拽得巨大而扭曲,

“就比如这条走廊,曾经有人在这里被背叛者刺杀。匕首捅进了肚子,然后横拉拖拽,肠子从伤口里流了满地,他惨叫了很久才不甘地死去……现在依然回荡着他绝望的哀嚎……”

瑟琳娜感觉气氛渐渐诡异了起来,身上莫名开始冷飕飕的,

“又比如刚刚那个房间,曾经有不止一位洛林兰德的家主死在那里,病死,老死,毒死,被刺杀,被抹喉,被割头……”

“希尔!”

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少女看着面前的小伯爵慢慢回过身来,精致的小脸上晃动着斑驳光影,神秘而诡异,

“据说,他们的怨恨依然游荡聚集在这座古老的庄园里,恶毒地窥伺着落了单的人。”

艳丽如鲜血的瞳孔幽幽地盯着她,清澈如镜一般倒映着瑟琳娜此刻开始慌乱的表情,

浓浓的、顽皮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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